西游反派我在取经路躺赢签到第299章 昨儿睡得好今日天就塌了
灰缝里漏下的那缕光还没完全消散第七日的晨雾便裹着异常漫进了山中小镇。
程砚蹲在茶馆门口的青石板上钉耙斜倚在门框边熊耳紧紧贴着头皮像两片被雨打蔫的芭蕉叶。
他粗粝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耙齿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地脉的震颤顺着钉耙杆往骨头里钻那声音太熟悉了像极了当年不周山崩时老地仙捏着他耳朵说的天地在换牙。
可换牙哪有疼成这样的? 他听见地脉里混着哭嚎和笑声像有人把人间三百年的悲欢都塞进了泥里揉。
程山神! 您说这天缝儿...卖油糕的老张头端着竹篮凑过来油纸上的红糖正顺着纹路往下淌昨儿我家二小子非说看见缝里有金漆字儿什么'签到进度99%'莫不是要下金子雨? 程砚抬头灰缝正从东边往头顶爬像条贪吃的蛇。
他扯了扯嘴角刚要说话二楼突然传来咔的脆响。
他猛地站起钉耙在地上划出半道深痕——是安燠的账台。
安燠坐在二楼临窗的账台前指尖抵着眉心冷汗顺着脖颈滑进狐毛大氅。
她眼前的命核池不再是清潭倒像口煮沸的锅千万个光点在池面沉浮:卖豆腐的老周头揪着胡子打盹光点忽明忽暗;破庙的小乞儿把光珠当弹珠滚滚着滚着就灭了一半;最让她揪心的是王二婶家的小孙女儿那团光裹着半块枣糕正被什么黑丝儿缠得越来越小。
不是故障。
她咬着下唇指甲在账本上掐出月牙印。
前世看系统面板时总嫌字小如今才懂这满池的光原来是人间的活——有人在笑有人在骂有人打了个喷嚏都成了要破茧的蝶。
她提笔时手有点抖墨汁在暂停愿力流转几个字上晕开像朵黑牡丹是他们在学走路呢总得摔两跤。
符文化作薄雾飘出窗棂时她的手腕突然一阵灼痛。
低头看袖口不知何时洇出暗红像朵开败的芍药——分神拆解账本时命核池的反噬顺着经脉爬上来了。
她刚要扯帕子裹楼下突然抛上来个热烘烘的东西蜜香混着焦糖味直往鼻子里钻。
吃。
程砚的脑袋从楼梯口冒出来熊耳总算支棱了些手里还攥着半块烤焦的蜜薯皮王二婶说新挖的红薯甜我烤的时候翻慢了焦的那层我啃了。
安燠接住蜜薯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缩了下却没松手。
她望着程砚裤腿上的泥点——定是刚从后山跑回来鞋尖还沾着带露的草屑。
你耳朵不疼了?她咬了口蜜薯甜得舌头都要化了。
地脉喘气声小了点儿。
程砚搬了条长凳坐在她脚边仰头看她发间晃动的银铃刚才我蹲门口听见张婶骂儿子偷枣糕李屠户和刘秀才为天缝儿打赌——人声儿比地脉响它就不敢撒野了。
他突然抓住她渗血的手腕指腹蹭过那片红夫人你这血...比三年前被雷劈时还红。
安燠被他抓得有些痒想抽手又舍不得他掌心的暖。
她望着楼下逐渐热闹的茶客:有人举着光珠比谁的亮有人拿炭笔往签到碑上添字连老张头的油糕篮都多了张纸条写着买油糕送签到祝福。
他们以前怕神现在...开始拿神当邻居了。
她用没受伤的手摸了摸程砚的熊耳耳尖软得像团云你说当年你在不周山巅看的人间烟火是不是也这样? 程砚没说话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心跳声透过粗布衣裳传过来一下两下和楼下茶碗碰撞的声音、孩子们追闹的声音、王二婶喊枣糕出锅的声音混成了团。
他望着灰缝里漏下的光突然笑出了声:那会儿的烟火没这么吵也没这么...甜。
程爷! 程夫人!楼下突然传来小丫头的尖叫。
两人同时探头就见小丫头举着个黑黢黢的东西跑进来发辫上的光珠直晃我在老歪脖树底下捡到的! 像是...像是钉耙齿! 程砚接过那截断齿指尖刚碰上去地脉突然发出一声闷吼。
他猛地抬头灰缝不知何时爬到了头顶缝隙里漏下的光不再是暖黄泛着冷白的金属味。
安燠的命核池突然翻涌她看见小乞儿的光点彻底灭了——不不是灭是被什么东西拽进了灰缝里。
后山。
程砚站起来钉耙在手里转了个花熊耳又紧紧贴回头皮刚才地脉那声儿像有人...在撬山根。
安燠把蜜薯核儿扔进铜痰盂指尖抚过账本上刚写的梦安符三万道。
她望着程砚绷紧的肩背突然笑了:你管地我管天。
她扯下脖子上的狐毛围脖系在他腰上山根要是被撬了记得用这毛蹭蹭妖怪最怕软乎的。
程砚低头闻了闻围脖上的桂花香把钉耙往肩上一扛。
他走到楼梯口又回头见安燠正俯身给小丫头的光珠系红绳银铃在她发间叮铃作响像极了三年前那个缩在洞府里怕雷劈的玉面夫人——又全然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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