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反派我在取经路躺赢签到第403章 山神不上天但会请客吃饭
瘦高个道士的指尖在罗盘裂缝上轻轻一叩瓷青道袍下的指节微微发紧。
他余光瞥见络腮胡正盯着祠堂方向的纸幡出神白脸道士则掰着花生往嘴里丢碎壳子落了半茶案——这俩的警惕性倒比他低些。
山风乱了罗盘线。
他用茶盏掩着嘴声音压得像虫鸣但这红光...怕不是普通山精野怪能搅出来的。
络腮胡的浓眉动了动没接话。
白脸道士倒是把最后半颗花生抛进嘴里含糊道:老周你也太谨小慎微这玉面夫人祠不过是百姓图个心安——话音未落山道拐角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
三人同时转头就见七八个小妖扛着竹竿往树上挂灯笼红绸子被风卷得猎猎作响。
为首的黄皮子精举着告示牌晃悠尖嗓子喊得山响:山神爷说了! 春祭宴席管够! 蜜炙獐腿管够! 千年松醪管够! 白脸道士的喉结动了动。
他在天庭当差时最馋下界的野味儿此刻闻着远处飘来的烤肉香连道袍袖口都跟着晃了晃。
络腮胡却眯起眼望着那告示上款待四方贤士六个字——这哪是山神宴客? 分明是广撒网请他们入瓮。
有意思。
络腮胡扯了扯道袍率先起身既请了哪有不赏脸的道理? 瘦高个道士按住腰间罗盘见红光已敛作细芒这才跟着站起。
三人刚转过山坳就被满目的彩旗晃了眼——竹枝上挂着红的黄的绸子连石头缝里都插着小纸旗活像把整座山都披了件花衣裳。
安燠蹲在驿站二楼窗沿晃着两条腿看他们往这边走。
程砚不知何时摸上来熊爪子搭在她腰后虚虚护着蜂蜜罐子在他怀里叮当作响:夫人那三个道士的道袍下摆都绣着北斗纹是天枢阁的监察使。
我知道。
安燠捏起案上的《山野逸闻录》指尖拂过税吏夺粮那页——显隐墨汁在烛火下泛着淡青昨儿夜里用梦噬因果勾了白脸道士的魂这会儿他该以为自己亲眼见着那事儿了。
程砚的熊耳朵抖了抖凑过去闻她发顶的狐香:要是他们闹起来...我把后山那坛二十年的松醪开了? 程郎。
安燠突然转身揪住他的赤袍前襟狐狸眼弯成月牙你说这世上的规矩到底是神仙定的大还是人心攒的厚? 程砚被她问得耳尖发烫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夫人说的都对。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
安燠扒着窗沿往下看就见监察使被让进驿站正厅八仙桌上已摆了七八个青瓷盘——蜜炙獐腿油光发亮松仁玉米黄澄澄的连汤盅里都飘着枸杞和野山参。
络腮胡拈起筷子又放下目光扫过墙上挂的皮影戏道具:这宴席倒比有些仙官的家宴还讲究。
讲究个啥!程砚的大嗓门突然炸响他裹着赤袍跨进门来腰间九齿钉耙坠得木门槛吱呀响咱们山里人没那些虚礼吃好喝好才是正经!说着抄起酒坛就往三人杯里倒琥珀色的酒液溅在白脸道士的道袍上对不住对不住这松醪劲儿大我手不稳。
白脸道士盯着衣襟上的酒渍突然想起昨夜梦里——那个被税吏抽打的老翁跪在泥里他儿子抱着半袋米往河里跑水花溅起来时他分明听见自己喊了声住手。
他晃了晃脑袋再看程砚时那声住手突然卡在喉咙里。
皮影戏的锣鼓点适时响起。
安燠缩在屏风后面指尖捏着块小兽骨——这是控制皮影的机关。
红幕布上青面獠牙的税吏挥着鞭子白发老翁抱着米袋直往后退小孙子躲在他身后哭:爷爷他们要抢咱们的救命粮! 白脸道士砰地拍桌站起酒盏都被震得跳了跳:此等暴政! 为何不上报天听? 程砚往嘴里塞了块獐肉嚼得腮帮子鼓鼓的:报了啊。
去年腊月里王阿婆拄着拐棍去州府递状子被衙役推得摔进雪堆;张猎户牵着毛驴去天枢阁递冤书在山脚下被劫了——您猜怎么着?他突然凑近白脸道士熊眼睛里泛着冷光州府回文说'查无此事'天枢阁批文说'民间纠纷'。
络腮胡的筷子当啷掉在桌上。
他望着皮影戏里那孩子被鞭子抽得滚在地上突然想起今早路过祠堂时看见王小花踮脚贴的青丘正名碑——那歪歪扭扭的字分明是刚识得几个字的小丫头写的。
瘦高个道士的手又摸向罗盘却发现指针正缓缓指向白脸道士——那是人心动摇的气数。
他突然明白过来:这哪里是蛊惑人心? 分明是把被神仙捂在盖子底下的苦掀开来给他们看。
安燠在屏风后捏紧了小兽骨。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在战鼓上。
程砚的手不知何时覆在她后腰掌心的温度透过狐裘渗进来像团烧得正旺的松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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