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沧海卿与辰兮共山河第255章 来自京城的密信
大堂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意识被撕裂的剧痛以及记忆洪流互相冲撞后留下的狼藉。
我扶着桌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那冲天的烈焰和那双在火焰中归于寂灭的、美丽的淡紫色眼眸。
那是属于他的最痛苦的根源。
而他对面幕玄辰的状态比我好不了多少。
他单手撑着沙盘另一只手紧紧地按着额角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他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此刻盛满了无法掩饰的骇然与震动。
我知道他也“看”到了。
看到了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看到了风驰电掣的“铁龙”看到了那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活蹦乱跳的我。
我们之间最后的一丝遮掩被那场意外的共鸣粗暴地扯得粉碎。
良久他终于缓缓放下了手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我。
那目光复杂得让我无法解读有探究有惊疑却没有我预想中的杀意或厌恶。
“所以”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打磨过“你……来自另一个世界。
” 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随即却涌起了一阵荒谬的、尘埃落定的平静。
最大的秘密已经暴露再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与他对视。
他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一种彻骨的自嘲。
“而我”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仿佛上面沾染着什么洗不掉的污秽“身体里流淌着被世人称之为‘不祥’的血脉。
” 他顿了顿再次抬眼看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竟流露出一种与我如出一辙的、被世界排斥在外的孤寂。
“看来你我都是不容于这个世道的……怪物。
” 怪物。
当他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调说出这个词时我的心竟奇异地被刺痛了一下。
我原以为他会质问会猜忌甚至会为了保守秘密而对我动杀机。
我准备好了一切应对之策却唯独没有料到他会将自己也放在了与我同样的位置上。
是啊一个身体里装着异世之魂的孤魂野鬼。
一个身负异能血脉、亲眼目睹母亲被当成妖物烧死的太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确实是同类。
是这个世界无法理解也无法容纳的同病相怜的“怪物”。
这份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大堂内那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悄然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们都没有再提及那场共鸣没有再追问对方的秘密仿佛那只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仪式让我们赤裸地看到了彼此的灵魂然后重新披上了各自的外衣。
“陵州是死局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幕玄辰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将所有的情绪都收敛起来重新变回了那个杀伐果决的太子。
他指着沙盘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与冷静“靖王爷将我们困在这里就是想耗死我们。
北上是蛮族西进是靖王爷的主力我们唯一的生路在南边。
”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了一座城池的标记上。
“云州。
”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云州位于陵州以南三百里是江南水路交通的枢纽更重要的是它拥有一座天然良港可以直接出海。
“拿下云州我们就能通过海路获得补给甚至可以直接从海上绕到靖王爷的封地西川之后给他致命一击。
”幕玄辰的眼中闪烁着精光“他想把我们困死在陵州我们就偏要跳出这个棋盘从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撕开一道口子!” 他的话语重新点燃了我心中几乎要熄灭的斗志。
没错现在不是沉溺于个人情绪的时候。
暗影阁、龙脉……这些词语背后所代表的巨大阴谋如同一张天罗地网笼罩在整个大齐的上空。
我们就像是网中两只最不安分的飞虫稍有不慎就会被碾得粉身碎骨。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向前。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边休整军队一边秘密派出了多支斥候探查前往云州的道路。
而那座空荡荡的陵州城则被我们布置成了一个巨大的疑兵阵伪造出大军依旧驻扎于此的假象。
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前一夜变故再生。
一声清越尖锐的鹰唳划破夜空一只神骏非凡的纯白色海东青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庭院中一名亲兵早已伸出的手臂上。
是京城来的密信! 这是幕玄辰最核心的暗线不到万分紧急的关头绝不会动用。
亲兵迅速解下海东青腿上那根细小的银管恭敬地呈了上来。
幕玄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他接过银管倒出里面那卷薄如蝉翼的绢纸迅速展开。
只看了一眼他的眉头就死死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了?”我心中一沉上前问道。
他将绢纸递给了我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你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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