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强制爱暗卫无法逃第250章 哭
被龟兹武士蒙着头套、反捆双手如同押送货物一般“送回”乾元宫外偏僻角落的萧执在头套被摘掉、绳索被割断的瞬间甚至没有去看那几个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的龟兹武士背影。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也没有被羞辱后的狰狞只有一片死寂的空白仿佛所有的情绪都在极致的难堪中蒸发殆尽。
他甚至没有理会闻讯匆匆赶来、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宫人和侍卫也没有去看无声跪在面前请罪的艮、乾、巽等影卫暗卫。
他只是默默地、有些僵硬地站起身拍了拍玄色劲装上沾染的尘土然后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回了那座空旷、冰冷、象征着至高权力却也如同巨大牢笼的乾元宫正殿。
沉重的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巨响彻底隔绝了外界。
萧执没有点灯任由自己彻底被黑暗吞噬仿佛这浓稠的墨色才能包裹住他此刻支离破碎的尊严。
他走到龙榻边没有坐下而是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像一尊失去了所有支撑的石像又像是许多年前那个在冰冷宫墙角落、无人问津的瘦弱孩童。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脸上被粗糙布料摩擦的触感手腕上绳索留下的灼痛膝盖因被强行按压而泛起的酸楚……这些身体的不适此刻都成了微不足道的杂音。
真正将他撕裂的是沈沐那清冷平淡却字字诛心的四个字——【蚊、虫、叮、咬。
】 这四个字如同淬了冰的针一根根扎进他心底最脆弱、也最偏执的角落。
【蚊虫叮咬……】 原来他那些自以为是独一无二的“恩宠”那些绞尽脑汁的靠近那些混合着药物与禁锢、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是爱是占有的疯狂举动在沈沐眼中竟是如此不堪如此令人厌烦与夏夜扰人清梦的蚊蚋无异!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给予。
给予他所能想到的、最极致的关注与占有。
他从小在冷眼与倾轧中长大母妃早逝父皇忽视兄弟觊觎。
他学会的生存法则就是争夺就是紧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想要的东西牢牢控制在手中。
他以为这就是强大这就是拥有。
他以为对沈沐也是如此。
他将沈沐视为黑暗中唯一窥见的光是冰冷权谋世界里一抹不容玷污的纯净。
所以他用尽手段将他圈禁在身边以为这样就能守住这抹光。
可直到此刻沈沐用最平静的方式给了他最彻底的一击将他一直以来的信念轰然击碎。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强加于人的“爱”原来在对方感受里与骚扰无异。
他所谓的“无法放手”在沈沐看来不过是“死性不改”。
“呵……呵呵……” 低哑的、带着浓浓自嘲意味的笑声在死寂中响起破碎不堪。
萧执啊萧执你看看你多么可悲又多么可笑。
你坐拥天下却连如何去“爱”一个人都不懂。
你从小渴望温暖却只会用最笨拙、最伤人的方式去强取豪夺。
你把自己最不堪、最疯魔的一面尽数暴露在你唯一在意的人面前还奢望他能回应你扭曲的“爱意”? 你凭什么? 凭你是皇帝?可这皇位在沈沐眼中又何尝不是枷锁的一部分? 凭你童年的不幸?可这世上谁又真正欠了你?沈沐更不欠你。
一股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自我厌弃感如同沼泽中的淤泥将他一点点吞没。
他觉得自己肮脏又丑陋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不仅没能守护好心中的月光反而用自己污浊的阴影去玷污了他的清净。
他甚至不敢去想沈沐在经历那些他所谓的“恩宠”时内心是何等的厌恶与鄙夷。
这个念头像一把烧红的钝刀在他的五脏六腑里反复搅动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萧执缓缓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指尖冰凉刺骨。
记忆中似乎只有母妃去世那个冰冷的雨夜他曾如此无助过。
黑暗中没有人看到这位曾经睥睨天下、不可一世的铁血帝王肩膀开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温热的液体带着洗刷不去的耻辱与痛悔从指缝中汹涌渗出顺着冷硬的手背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冰冷无声的金砖地面上。
他又在哭。
不是因为帝王的威严扫地而哭也不是因为此刻身体的狼狈而哭。
而是哭他那从一开始就走上歧路的、扭曲不堪的“爱”。
哭那个在冰冷宫廷中长大从未被正确爱过以至于也不懂得如何去爱的自己。
更是哭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对沈沐造成的伤害。
这一夜乾元宫的黑暗格外漫长。
萧执独自一人在这片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宫殿里进行着有生以来最彻底、也最痛苦的一场灵魂凌迟。
他将自己血淋淋地剖开审视着那些源于童年缺失、源于权力惯性的偏执与疯狂再一次真正意识到他给予沈沐的从来不是救赎而是更深沉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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