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平和第2025章 年5月6日
小时候跟着母亲去集市上买鞋总见她在摊位前蹲很久把鞋楦拿在手里反复摩挲又让摊主拿不同尺码的鞋来试。
有次我问她为什么不直接买看起来好看的那双母亲笑着把我按在小板凳上握住我的脚说:“鞋合不合脚只有脚趾头知道。
你看那些硬塞进去的走两步路就得磨出血泡。
”那时我盯着她脚上补了又补的旧布鞋觉得这话里藏着某种朴素的智慧像老槐树的根须一样深深扎在过日子的泥土里。
后来长大些开始明白母亲说的“鞋”不只是脚上穿的物件。
读高中时班里有个女生总爱穿姐姐的旧皮鞋鞋跟太高鞋面磨得泛白她却每天踩着“咔嗒咔嗒”的响声走进教室。
有次上体育课她突然在跑道上摔倒膝盖磕出的血渗进鞋帮我们才发现她的脚后跟早已磨破结痂。
她说姐姐穿这双鞋很好看所以她也想试试。
那时我们不懂有些光鲜是别人的尺码硬套在自己身上只会变成枷锁。
大学毕业后租住在城中村隔壁住着一个做销售的姑娘。
有天深夜听见她在走廊里哭原来是业绩没达标被老板骂了整整一下午。
我给她泡了杯热茶看她盯着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发呆。
她说这双鞋是为了见客户特意买的鞋头挤得脚趾发麻可同事们都穿这样的款式她怕显得不合群。
后来她辞了那份工作离开时把高跟鞋扔进垃圾桶穿着帆布鞋蹦蹦跳跳的样子像刚从笼子里飞出来的麻雀。
她说终于不用再为了别人的眼光把自己塞进不合适的“鞋子”里了。
前几天路过商场看见一对年轻夫妻在鞋店门口争执。
妻子想买双平底鞋丈夫却坚持让她试试那双细高跟说“穿起来显气质”。
妻子无奈地坐下试鞋脚趾在鞋头蜷成一团脸上却还要挤出微笑。
我想起母亲晚年总爱穿松软的布拖鞋她说人老了就不想再跟自己的脚较劲了。
其实何止是脚呢我们这一生总要经历多少次“硬塞鞋子”的时刻?为了迎合他人的期待为了追赶所谓的潮流为了填补内心的不安把自己塞进各种不合适的“角色”里走得跌跌撞撞却不肯承认这鞋子本就不属于自己。
楼下的张叔退休前是中学老师一辈子规规矩矩连穿衣都只穿蓝灰黑三色。
退休后突然迷上了骑行每天穿着亮橙色的冲锋衣推着山地车在小区里转。
有人笑他“老来俏”他却拍拍车座说:“我前半辈子都在穿‘别人觉得合适’的鞋现在该让自己的脚舒服舒服了。
”他说话时眼里的光让我想起母亲临终前那几年总把那双旧布鞋放在枕头边她说穿着这鞋走了一辈子路到最后才明白最舒服的鞋子从来不是别人给的尺码。
去年冬天我在火车站看见一个背着蛇皮袋的中年男人。
他蹲在台阶上把脚上的皮鞋脱下来里面塞着好几层报纸。
他的脚趾从破洞处露出来冻得通红。
旁边有人劝他买双新鞋他叹口气说:“这鞋是儿子买的说是名牌可我穿着总硌得慌。
”后来他把皮鞋装进袋子从里面翻出一双布底棉鞋穿上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响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那一刻我突然懂得这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用别人的“心意”来折磨自己就像把不合脚的鞋硬塞给别人以为是温暖实则是伤害。
小区里的王姐离婚那天穿着婚纱在楼下坐了一夜。
那是她结婚时买的婚纱尺码小了一码当时她忍着饿瘦了半个月才塞进去。
如今她穿着宽松的卫衣指着婚纱说:“你看这东西就像婚姻太紧了勒得疼太松了又挂不住。
当初我以为只要穿上它就能变成幸福的样子没想到最后把自己勒得喘不过气。
”后来她把婚纱捐给了慈善机构转身走进健身房再见面时整个人都舒展得像春天的柳枝。
她说现在才明白合适的鞋子是让你能大步往前走的而不是把你困在原地连呼吸都要算计尺寸。
前些日子整理旧物翻出一双多年前买的皮鞋。
当时觉得款式新颖咬牙攒钱买下却只穿过一次就收进柜子。
鞋面硬邦邦的走几步路脚踝就磨出血。
看着这双鞋突然想起大学时喜欢过的男生。
他喜欢听摇滚我就强迫自己去听那些嘈杂的音乐;他喜欢看哲学书我就捧着晦涩的大部头装模作样。
后来他说我“太刻意”我才明白就像强行穿上不合脚的鞋勉强迎合的喜欢只会让自己变得陌生。
巷口的修鞋匠老陈摆摊三十年最常说的话就是:“鞋要合脚人要顺心。
”有次我拿一双开胶的运动鞋去修他边涂胶水边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总爱买那些花里胡哨的鞋好看是好看可遭罪的是自己的脚。
”他的工具台上摆着各种尺码的鞋楦有些已经磨得发亮像被岁月吻过的痕迹。
他说每只脚都有自己的脾气有的喜欢宽敞有的偏爱包裹只有顺着它的性子来才能走得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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