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毕业礼第160章 薄冰之上心照不宣

题记： “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 —— 【明】《增广贤文》 藏书阁内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在布满尘埃的空气里投下道道光柱安静得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

李婉晴如约在整理书籍心神却有一半系在靠窗的那张梨木桌旁——李青月果然在那里面前摊开的正是那本《百族志异》残卷。

李婉晴没有立刻上前。

她耐心地等待直到看见李青月缓缓合上书卷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裹着化不开的迷茫与沉重。

时机到了。

她抱着几卷需要归位的竹简步履轻盈地走过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见到熟人般的浅笑：“青月师姐。

” 李青月回过神看到是她眸中的郁色稍稍散去些许唇角勉强牵起一丝弧度：“婉晴师妹。

”她的目光落在李婉晴怀中的竹简上“又在忙？” “分内之事。

”李婉晴将竹简轻轻放在一旁空桌上像是随口闲聊“师姐可查证过了？那《百族志异》所言与《人间纪略》是否有所不同？”她问的是书探的是心境。

李青月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光滑的桌面低声道：“确有不同。

黑齿部视契约为神圣山魈亦非邪祟而是守护与惩戒的化身……世间万物原来并非只有一种模样一种……定数。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李婉晴心中漾开波纹。

李婉晴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感知属性让她捕捉到李青月语气里那丝对“定数”的质疑与不甘。

她走到李青月对面坐下从袖中取出一个素雅的香囊递了过去语气自然：“对了师姐前日我得了个小玩意儿是用宁神花配了些安神的草药做的香囊味道清淡想着师姐常来此看书费神或许能用得上。

” 李青月微微一怔看着那枚针脚细密、散发着淡淡清苦药香的香囊没有立刻去接。

李婉晴也不催促只是将香囊放在桌上推到她手边语气温和：“不值什么只是觉得适合师姐。

若觉得扰了清静放着便是。

” 看着她坦然的目光和毫无索取之意的姿态李青月紧绷的心弦似乎松动了一丝。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拿起香囊凑近鼻尖嗅了嗅那清苦中带着回甘的气息竟奇异地让她连日来焦躁不安的心神宁静了片刻。

“……多谢。

”她将香囊握在手心抬起眼看向李婉晴眼神复杂“婉晴师妹你……似乎与旁人不同。

”这句话她第二次说出口却比第一次多了几分探究少了几分隔阂。

来了。

李婉晴心中警铃微作高达145的权谋让她瞬间进入最高戒备面上却依旧是一片温婉的困惑甚至还带着一丝被夸奖后的羞涩：“师姐为何这么说？弟子愚钝只是尽本分做该做之事罢了。

” 李青月凝视着她仿佛想从她清澈的眼中找出丝毫伪饰：“旁人接近我或因师尊或因白……玄尊或因好奇或惧我这‘特殊命格’。

唯有你似乎……只是因为我这个人。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希冀。

李婉晴心跳平稳大脑飞速运转。

否认显得虚伪承认则可能暴露目的。

她选择了一个模糊而真诚的边界：“师姐身份尊贵弟子不敢妄加揣测。

只是觉得与师姐说话很舒服能学到不少书本上没有的东西。

师姐待弟子平和弟子心中感激仅此而已。

”她将动机归结于“相处舒适”与“知识吸引”并强调了李青月主动释放的“平和”巧妙地将球踢了回去既回应了对方的感受又撇清了自己刻意为之的嫌疑。

这番回答似乎触动了李青月。

她眼底的审视渐渐化为一种更深沉的、混杂着感激与孤寂的情绪。

她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倾诉的欲望：“舒服……是啊在这净云门能让人感到‘舒服’的太少了。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弟子没有这劳什子的‘命格’不必承载那些……看不见的重担。

”她的话语里透露出对自身处境清晰的认知与深深的疲惫。

李婉晴心中一动知道关系已然突破到了一个更深的层次。

她没有追问“命格”与“重担”的具体所指那会显得急切。

她只是适时地流露出理解和共情轻声回应引用了之前某次闲聊时李青月提过的一句俗语：“师姐弟子曾听山下老人言‘船到桥头自然直’。

或许……或许前路并非全然黯淡。

”她没有给出任何保证只是提供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陪伴的姿态。

李青月看着她良久紧绷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唇边终于泛起一丝真实的、带着暖意的浅笑：“或许吧……谢谢你婉晴。

”这一次她没有称呼“师妹”。

直到李青月握着那枚香囊离开许久李婉晴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背后竟也沁出了一层薄汗。

方才那一刻的试探与回应看似平淡实则凶险无异于在万丈悬崖边行走。

她成功守住了界限并让关系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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