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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征军之我在缅甸打游击第33章 我们必须得有电台

詹姆斯被这突如其来的激动镇住了他望着詹有为棱角分明的侧脸喃喃地追问道:“那……那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你们这样……视死如归?”他搜肠刮肚用上了脑海里能想到的最沉重、最接近那种决绝气势的中文词汇。

詹有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井水翻涌着愤怒的火焰沉淀着悲怆的寒冰更有一种深埋于骨、不容玷污的骄傲。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回身拨开前方纠缠的藤蔓继续前行但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一字一句砸在詹姆斯的心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这八个字从詹有为这个看似粗粝、言语直接甚至带着些兵痞气的军人嘴里说出没有半分文人墨客吟诵时的文绉绉之感反而充满了一种斩钉截铁、源于土地和血脉的原始力量。

它简单、直白却重逾千钧仿佛不是被说出而是从他灵魂深处迸发而出的一种本能。

詹姆斯下意识地默念着这八个字。

他学过中文能理解字面意思——国家的兴盛与衰亡每一个普通人都有责任。

但直到此刻从詹有为那混合着汗味、血味和泥土气息的背影上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触摸到了这词组背后所承载的、令人窒息的分量和磅礴力量。

那不是一个被高高挂起的政治口号而是无数像詹有为一样、默默无闻却又非凡无比的中国人正在用生命、鲜血和难以想象的苦难默默践行的誓言。

这是一种他所在的文化背景中难以诞生的、将个体命运与集体存亡如此紧密捆绑的信念。

话题既然打开先前那种近乎凝固的紧张气氛反而缓和了些。

詹姆斯忍着肋下和手臂传来的阵阵钝痛努力跟上詹有为始终保持着的步伐继续问道:“我听说你们从云南一路打过来是不是很……艰难?” “哼何止是艰难。

”詹有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那声音里浸满了沉甸甸的回忆使得他本就粗哑的嗓音更加沉重“缅甸这鬼地方的原始丛林……就是他妈的一个活地狱!多少好兄弟没死在鬼子明晃晃的刺刀枪下却一声不响地倒在了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丛林里!瘴气吸一口就能烧掉半条命蚂蟥能钻到你骨头缝里瘟疫像割麦子一样放倒成排的人饥饿……哼饿得你恨不得把自己的皮带煮了吃!” 詹有为顿了顿脚步丝毫未慢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枪比人重路比天远。

咱们的草鞋磨烂了一双又一双脚底板血糊糊的踩在碎石腐叶上每一步都钻心地疼。

这还不算路途遥远得让人绝望后勤补给线他娘的比蜘蛛丝还细还脆!弹药?经常打光了就只剩瞪眼!粮食?饿极了啃树皮嚼草根是常事。

可鬼子呢?他们的飞机天天在头上嗡嗡叫像苍蝇一样烦人扔下的炸弹像下雹子!他们的坦克大炮多得一眼望不到头比咱们的老掉牙的装备强到天上去了!” 詹有为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语言依旧简练甚至带着些兵油子的粗俗和夸张但那些碎片式的描述——为了穿插迂回在绝壁上攀爬在沼泽里挣扎;固守一个小小山头时子弹打光了就用石头砸用刺刀捅看着身边熟悉的战友一个个沉默地倒下眼里最后的光彩熄灭;日夜翘首以盼等待着国内那遥遥无期、十有八九会被日军拦截或毁于恶劣天气的补给线……所有这些片段汇聚成了一幅远比詹姆斯想象中更加残酷、更加艰苦卓绝的战争地狱图景。

这是一支缺乏重火力缺乏空中支援缺乏医药甚至常常缺乏果腹的食物全凭着一股惊人的意志力和视死如归的牺牲精神在这片异国的焦土上与武装到牙齿的强敌进行着一场力量悬殊的殊死搏杀。

听着听着詹姆斯不禁联想到了自己所在的飞虎队。

一种奇异的共鸣感在他心中升起。

他感叹道:“是的制空权太重要了!我现在才真正明白如果没有你们在地面死死拖住、牵制住大量的日军部队吸引他们的火力我们在天上的压力只会倍增甚至可能寸步难行。

同样如果没有我们飞虎队拼尽全力为你们争取那一点点宝贵的天空。

”他顿了顿语气也带上了深切的无奈“但是我们的护航和支援也极其困难。

P-40战机数量有限燃油、炸弹、子弹每一颗螺丝钉都要跨越那条该死的‘驼峰’航线运过来损失太大了!日本人的零式战机灵活得可怕每一次出击我们都得精打细算权衡再权衡。

很多时候明明透过云层看到下方你们在地面激战硝烟弥漫却因为油料警报或者弹药耗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咬着牙被迫调头返航……那种无力感几乎能把人逼疯。

”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相隔数千米却奇妙地共享着相似的困境:远离本土和大后方、补给线脆弱漫长、以劣势装备对抗强敌。

彼此的存在和奋战对于对方而言都是一份至关重要的、支撑着彼此不至于彻底沉入绝望深渊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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